作者簡介
雷薩.阿斯蘭(Reza Aslan)伊朗裔美國作家。一九七二年出生於伊朗,一九七九年伊朗革命時,隨家人移民美國。阿斯蘭原本隨家中傳統信奉伊斯蘭教,但青少年時在美國參加福音青年營卻受到啟發,改信基督教。隨著年紀更長,他在研讀《聖經》時,常感到有諸多矛盾,上大學研讀宗教史後,更倍感困惑。在深思熟慮之後,他重回伊斯蘭信仰。然而他仍然以學者身分繼續研究耶穌,經二十年研究後寫出《革命分子耶穌:重返拿撒勒人耶穌的生平與時代》。他也研究伊斯蘭的歷史與當下正在發生的變革展望,並寫成《伊斯蘭大歷史:穆斯林的信仰故事與改革之書》。阿斯蘭更跨越宗教藩籬,透過考古學、認知科學,與研讀跨宗教經典而最終寫成《造神:人類探索信仰與宗教的歷史》(以上皆由衛城出版)。阿斯蘭為聖塔克拉拉大學宗教研究學士,哈佛大學神學碩士、愛荷華大學寫作班碩士,與加州大學聖塔芭芭拉分校社會學博士。現為加州大學河濱分校創意寫作系教授,美國伊斯蘭理事會(National Islam American Council)理事。他同時也是一名活躍的公共知識分子,經常在媒體上發言,倡議宗教寬容與自由。
譯者簡介
黃煜文資深譯者,譯有《一四九三:殖民、貿易、物種,哥倫布大交換推動的新世界》、《在緬甸尋找喬治.歐威爾》、《革命分子耶穌:重返拿撒勒人耶穌的生平與時代》、《奧許維茲臥底報告:自願關進納粹集中營的波蘭英雄》 、《閱讀蒙田,是為了生活》、《歷史的歷史:史學家和他們的歷史時代》、《王者之聲:宣戰時刻》、《世紀末的維也納》、《耶路撒冷三千年》、《大轉向:文藝復興的開展與世界走向現代的關鍵時刻》、《文明:西方與非西方》等作品。
名人導讀
導論我們能得知拿撒勒人耶穌的生平,這本身就是一件奇蹟。這名巡遊各地的傳道者,從這一村走到那一村,高聲宣揚末日將近,後頭還跟著衣衫襤褸的追隨者,這樣的景象在耶穌的時代極為常見——事實上,由於太過常見,因此在羅馬菁英眼中,這樣的景象宛如一種諷刺畫。在一段描繪這類人物的滑稽文字中,希臘哲學家凱爾蘇斯(Celsus)想像一名猶太聖人,他在加利利的鄉野漫遊,並未對特定人士講道,只是大聲喊著:「我是上帝,或上帝的僕人,或聖靈。我降臨了,因為世界已陷入毀滅的苦難之中。不久,你們將看到我手持天國權柄來到人世。」西元一世紀是巴勒斯坦猶太人渴求天啟的時代。羅馬人當時所稱的巴勒斯坦,是一片廣大的地區,涵蓋今日的以色列/巴勒斯坦,以及大部分的約旦、敘利亞與黎巴嫩。無數先知、傳道者與彌賽亞走遍聖地,傳遞上帝即將審判的消息。這些所謂的假彌賽亞,許多人的姓名為當時所知,有些甚至記載於《新約》之中。《使徒行傳》提到,先知丟大(Theudas)曾擁有四百名徒眾,但之後羅馬人抓住他,將他斬首。有位具有神奇魅力的人物,只知道大家都稱他「埃及人」,他在沙漠裡聚集了大批追隨者,但這些人幾乎全遭羅馬軍隊屠滅。西元前四年,大多數學者認為拿撒勒人耶穌在這年誕生;也就是在這年,一個名叫阿斯隆吉斯(Athronges)的窮困牧羊人自行加冕為「猶太人的王」,他與追隨者遭羅馬軍團無情鎮壓。另外還有一名自認是彌賽亞的人,我們就姑且稱他是「撒瑪利亞人」。這個人並未糾集軍隊,也未挑戰羅馬的權威,但彼拉多依然將他釘十字架—這顯示當局已經感受到民間瀰漫著一股追求天啟的狂熱氣息,因此對於任何煽動性的言詞都極度敏感。強盜頭子希西家(Hezekiah)、佩里亞(Peraea)的西門、加利利的猶大及其孫子米拿現(Menahem)、吉歐拉(Giora)之子西門,與科克巴(Kochba)之子西門—這些野心家全自稱是彌賽亞,他們全因此遭羅馬人處死。此外還有艾賽尼派(Essene),這個教派的一些成員住在死海西北岸庫姆蘭(Qumran)的乾燥高原上,與世隔絕;西元一世紀的猶太革命黨,又稱狂熱派(Zealots),他們協助發動對抗羅馬的血腥戰爭;最後是令人畏懼的盜匪刺客,羅馬人稱他們是希卡里派(持短劍者)(Sicarii, the Daggermen)。西元一世紀在巴勒斯坦興起的這些派別,充分反映了當時的彌賽亞熱潮。要將拿撒勒人耶穌明確歸類於當時已知的宗教政治派別並不容易。耶穌充滿深刻的矛盾,他也許今天傳布只讓某個種族聆聽的訊息(「我奉差遣,不過是到以色列家迷失的羊那裡去」;馬太福音15:24),第二天卻可能傳布雨露均霑的意旨(「所以你們要去,使萬民作我的門徒」;馬太福音28:19);有時他呼籲無條件的和平(「使人和睦的人有福了,因為他們必稱為神的兒子」;馬太福音5:9);有時他卻又挑起暴力與衝突(「沒有刀的要賣衣服買刀」;路加福音22:36)。想詳細介紹歷史上的耶穌,我們遭遇的問題是,這位改變人類歷史的人物,除了《新約》之外,並未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在提及耶穌的非聖經文獻中,年代最早也最可靠的是西元一世紀猶太史家約瑟夫斯(Flavius Josephus,死於西元一○○年)的作品。約瑟夫斯的《猶太古史》(Antiquities)有一段簡單的文字提到,殘忍的猶太大祭司阿納努斯(Ananus)在羅馬總督菲斯圖斯(Festus)死後,違法宣判「人稱彌賽亞的那個人耶穌,他的兄弟雅各」犯了法,判處雅各亂石砸死之刑。約瑟夫斯也提到新總督阿爾比努斯(Albinus)抵達耶路撒冷之後,阿納努斯發生了哪些事。雖然這段文字只是點到為止,而且帶有輕視之意(「人稱彌賽亞的那個人」顯然帶有嘲弄的意思),但對於尋找歷史上耶穌的證據來說,卻非常重要。在一個沒有姓氏的社會裡,像雅各這麼普通的名字,往往必須加上稱號——出生地或父親的名字——以便與其他在巴勒斯坦流浪且同樣名叫雅各的人區別(拿撒勒人耶穌也是同樣的道理)。在這個例子裡,雅各的稱呼與他的兄弟連結在一起,約瑟夫斯顯然認為雅各的兄弟是眾人熟悉的人物。這段文字不僅顯示「耶穌,人稱彌賽亞的那個人」或許存在,也顯示在西元九十四年,也就是《猶太古史》寫作之時,耶穌應該已被公認是一個嶄新而持續很長一段時間的宗教運動的創立者。真正吸引西元二世紀史家如塔西佗(Tacitus,死於西元一一八年)與小普林尼(Pliny the Younger,死於西元一一三年)注意的,其實是這場宗教運動,而不是運動的創立者。塔西佗與小普林尼曾提到拿撒勒人耶穌,但對他著墨不多,只描述他遭到逮捕與處決—這場歷史事件相當重要,我們之後將會討論,這些敘述無法讓我們瞭解耶穌的生平細節。因此,我們只能仰賴《新約》提供的點滴訊息。關於拿撒勒人耶穌,我們擁有的最初文字資料來自於保羅的書信,保羅是耶穌早期的追隨者,大約西元六十六年去世(保羅最初的書信,《帖撒羅尼迦前書》完成的時間大約在西元四十八年到五○年,也就是耶穌死後的二十年。)然而,保羅的問題在於,他對於歷史的耶穌興趣缺缺。他的書信只有三個地方提到耶穌的生平:最後的晚餐(哥林多前書11:23-26),釘十字架(哥林多前書2:2),以及對保羅來說最關鍵的復活。保羅說,「若基督沒有復活,我們所傳的便是枉然,你們所信的也是枉然。」(哥林多前書15:14)對基督教早期歷史有興趣的人,也許認為保羅的書信是絕佳的史料來源,但我們無法從他的書信挖掘出歷史上的耶穌形貌。於是我們只剩下福音書,但這些福音書亦非全無問題。首先,除了《路加福音》之外,其他福音皆非出自福音本身所冠人名之手。其實《新約》絕大多數的篇章都是如此。這類作品即是所謂的「偽典」(pseudepigraphical works),也就是偽托他人之名寫成的作品。這種做法在古代極為常見,而這些偽典也不應視為偽造之物。以某人的名字為某書命名,這麼做通常表示該書反映了某人的信仰,或反映了他的學派思想。無論如何,福音書並非(其原意亦非如此)耶穌生平的歷史文獻。福音書並非親炙耶穌教誨之人對耶穌言行的紀錄,而是信仰者社群對信仰的見證,其寫作的時間往往與事件發生的實際時間隔了好幾年。簡言之,福音書描述的是身為基督的耶穌,而不是身為凡人的耶穌。關於福音書的形成過程,目前最有力的理論是「雙源理論」(Two-Source Theory)。該理論主張《馬可福音》成書最早,大約在西元七○年之後,也就是耶穌去世四十年後。馬可收集了口傳的資料,或許還包括一些文字寫成的傳說,其中包含耶穌最初的門徒在數年間寫下的作品。馬可依照年代先後排比這些資料,創造出全新的文類,稱為gospel,即希臘文「福音」的意思。然而,馬可的福音書太簡略,無法滿足許多基督徒的需求。馬可未提到耶穌的幼年;只提到耶穌某一天出現在約旦河畔,受了施洗約翰的洗。馬可未提到耶穌復活,他只提到耶穌被釘十字架,遺體放在墳墓裡,幾天後,墳墓空無一物。即使是最早期的基督徒,看到馬可這麼簡單描述耶穌的生平與傳道,恐怕也會感到意猶未盡。這方面的工作只能留待接續《馬可福音》的《馬太福音》與《路加福音》,由它們來補充原初文本的不足。馬可之後又過了二十年,大約西元九○年到一○○年左右,《馬太福音》與《路加福音》的作者開始各自獨立撰寫。他們以馬可的手稿為範本,添入自身的獨特傳統,包括兩種相異且彼此衝突的耶穌幼年敘事,以及一連串經過增補修飾的耶穌復活故事,來滿足各自的基督教讀者。《馬太福音》與《路加福音》也引用早期相當流行的耶穌語錄,學者稱這些語錄為Q資料(Q指德文的Quelle,也就是資料來源的意思)。雖然我們沒有有形的文獻資料,但我們可以把《馬太福音》與《路加福音》中並非來自《馬可福音》的文字找出來,然後比對這些文字,找出《馬太福音》與《路加福音》的共通點,由此就能推論出Q資料的內容。《馬可福音》、《馬太福音》與《路加福音》合稱對觀福音書(Synoptics,希臘文,「對觀」的意思),因為這三部作品對於耶穌的生平與傳道事蹟,或多或少呈現出共同的敘事與年代順序。而這三本福音書的內容也與第四本福音書《約翰福音》有很大的差異。《約翰福音》可能成書於西元一世紀結束後不久,也就是西元一○○年到一二○年之間。以上四本是被列為正典的福音書,但福音書不只這四本。我們現在擁有的非正典聖經,絕大多數成書於西元二到三世紀,這些作品對於拿撒勒人耶穌的生平有著截然不同的視角。這些福音書包括一九四五年於上埃及,也就是在拿戈瑪第(Nag Hammadi)附近挖掘到的作品,如《多馬福音》(Gospel of Thomas)、《腓力福音》(Gospel of Philip)、《約翰祕傳》(Secret Book of John)、《抹大拉的馬利亞福音》(Gospel of Mary Magdalene)與一些諾斯底福音書。雖然這些作品最終未能列為《新約》,但它們仍極為重要,因為這些作品顯示當時的人對於耶穌是誰與耶穌的意義為何,看法極為分歧,就連宣稱曾與耶穌同行,曾與耶穌同吃一塊麵包,與耶穌一起飲食,曾親耳聽他傳道以及與他一起禱告的人,他們對耶穌的想法也言人人殊。最後,關於拿撒勒人耶穌,我們只握有兩件確然不移的歷史事實:首先,耶穌是猶太人,西元一世紀初,他在巴勒斯坦領導廣受支持的猶太運動;其次,羅馬因為他領導猶太運動而處死他。光憑這兩件事實,自然無法完整描繪兩千多年前這名男子的生活全貌。然而,如果能夠對照耶穌身處的那個充滿騷亂的時代—感謝羅馬人,我們因此知道不少當時的事—那麼這兩件事實就能協助我們描繪出比福音書更貼近歷史的拿撒勒人耶穌肖像。事實上,從這場歷史活動中浮現的耶穌——一名投身於西元一世紀巴勒斯坦宗教與政治騷動的狂熱革命分子——與早期基督教社群描繪的溫和牧羊人形象,兩者幾乎沒有類似之處。思考一下:釘十字架幾乎是羅馬人專門用來懲罰煽動叛亂者的刑罰。當耶穌痛苦地扭動身體時,羅馬人在他頭上放了個牌子—上面寫著「猶太人的王」—這是耶穌的「罪狀」(titulus),儘管一般認為這是為了諷刺耶穌,但實際上並非如此。每個被釘十字架的罪犯都有這樣的牌子,上面寫著他是犯了什麼罪才遭到處死。在羅馬人眼裡,耶穌的罪名是企圖建立王國(也就是叛國),與當時每個自稱是彌賽亞的人罪名一樣,而這些人也全遭到處死。耶穌不是獨自一人受死,福音書提到在耶穌兩旁各釘了一個人,他們被稱為是lestai,這是希臘文,翻譯成英文就是「竊賊」,但真正的意思其實是「強盜」,而羅馬人多半以此來稱呼叛亂分子或造反者。這三名造反者所在的山丘滿布十字架,每座十字架上都掛著痛苦流血的身體,這些人都因為違逆了羅馬的意志而受此刑罰。光是這樣的景象就足以使人質疑福音書對耶穌的描繪:他只是一名追求無條件和平的人,與當時的政治動亂毫無關係。廣受民眾支持的彌賽亞運動領袖,呼籲建立「上帝的國度」—對猶太人與異教徒來說,這個詞其實與反抗羅馬大同小異—如果說這種行為與猶太行省的猶太人之間普遍瀰漫的革命情緒無關,未免太不可思議。福音書作者為什麼極力淡化耶穌的訊息中帶有的革命性質,為什麼刻意抹去耶穌的運動中帶有的革命色彩?要回答這個問題,首先我們要瞭解,幾乎所有關於拿撒勒人耶穌的生平與使命的福音故事,都是在西元六十六年猶太暴亂「之後」寫成的。那年,有一群猶太叛亂者在信仰上帝的熱情驅使下,鼓動同胞發動叛亂。令人意外的是,叛軍居然成功收復聖地,驅逐了羅馬人。有四年的時間,上帝之城再度回到猶太人手裡。西元七○年,羅馬人捲土重來。羅馬軍隊在包圍耶路撒冷不久之後,就攻破城牆,搶掠居民。他們逢人便殺,屍體全堆置在聖殿山,血水沿石板街道流下。屠殺結束之後,羅馬士兵縱火焚燒聖殿。大火從聖殿山往外蔓延,將耶路撒冷的牧地、農田與橄欖樹盡皆燒毀,舉目所及全成了焦土。由於聖城毀壞得太過徹底,約瑟夫斯因此寫道,我們找不到任何痕跡可以證明耶路撒冷曾住過人。數萬名猶太人遭到屠殺,僥倖存活的則被上了鎖鏈驅趕出城。猶太人在遭遇這場災難之後,精神上的創傷難以想像。猶太人被逐出上帝應許之地,卑躬屈膝地與羅馬帝國異教徒雜居,西元二世紀的拉比因此刻意將猶太教與激進彌賽亞民族主義逐漸區分開來,因為後者引發與羅馬的戰爭使猶太人遭此劫難。此後,《摩西五經》取代聖殿成為猶太人生活的重心,而拉比猶太教也開始興起。基督徒也覺得有必要與這些使耶路撒冷遭剷平的革命狂熱分子保持距離,這麼做不僅能讓早期教會免遭羅馬報復,也因為此時的猶太宗教已被歸類為低賤的社會階層,基督教傳福音的對象因此轉移到羅馬人身上。於是基督徒開始重新塑造耶穌,希望將耶穌從革命的猶太民族主義者,轉變成宣揚和平不關心世俗的精神領袖。這樣的耶穌才能被羅馬人接受,而事實上羅馬人確實接受了。三個世紀之後,羅馬皇帝狄奧多西(Flavius Theodosius,死於西元三九五年)讓耶穌基督巡迴傳教的運動成為官方宗教,我們今日所知的正統基督教於焉誕生。本書試圖盡可能挖掘出歷史上的耶穌,也就是基督教「之前」的耶穌:一個具有政治意識的猶太革命分子。兩千年前,他在加利利的鄉野巡遊,召集追隨者發起彌賽亞運動,企圖建立上帝的王國。然而,他在耶路撒冷公然挑釁,又在聖殿大肆抨擊,因此遭羅馬當局以煽動叛亂的罪名加以逮捕處死。本書也要討論,耶穌想在人世建立上帝的王國失敗後,他的追隨者如何重新詮釋耶穌的使命與身分,以及猶太彌賽亞的性質與定義。有些人認為這麼做只是浪費時間,他們相信歷史上的耶穌已經亡佚,不可能恢復。「追求歷史耶穌」的熱潮早已消褪,學者不再自信滿滿地認為現代科學工具與歷史研究可以讓我們揭露耶穌的真實身分。這些人認為「真正」的耶穌已不重要。我們應該把心力放在可理解的耶穌身上,也就是耶穌基督。我同意,撰寫拿撒勒人耶穌的傳記,跟撰寫拿破崙的傳記相比完全是兩碼事。前者猶如拼湊一幅巨大的拼圖,但偏偏手中只有少數的拼圖零片;我們無計可施,只能盡可能就我們所知,猜測完整圖像的模樣,填滿空缺的拼圖。偉大的基督教神學家布爾特曼(Rudolf Bultmann)常說,追求歷史的耶穌,說穿了其實是一種內在的追求。學者總是看到他們想看到的耶穌。他們太常從自己建構的耶穌形象中看到「自己」——也就是他們自身的倒影。然而,光是盡可能利用現有知識進行推測,就足以——即使極其微小——讓我們質疑對拿撒勒人耶穌的最基本假定。如果我們以歷史的角度分析福音書的主張,我們可以去除《聖經》中的文學矯飾與神學色彩,拼湊出更為精確的歷史耶穌形象。事實上,如果我們努力將耶穌放回他原本生活的社會、宗教與政治脈絡—反羅馬的民怨正逐漸加溫,而後爆發的叛亂將從此改變猶太教的信仰與儀式——那麼,就某方面來說,他的傳記將會自然成形。這個過程所揭露的耶穌,也許與我們預期的不同;他當然不是絕大多數現代基督徒認識的耶穌。但無論如何,他是唯一我們可以透過歷史來理解的耶穌。至於其他,則是信仰的事。
章節目錄
導讀:重新探查歷史的耶穌(鄭仰恩)地圖:西元一世紀的巴勒斯坦示意圖:耶路撒冷聖殿作者的話導論年表第一部分序言:不同於以往的獻祭第一章:角落的一個小洞第二章:猶太人的王第三章:你們知道我從哪裡來第四章:第四哲學第五章:你們哪來的艦隊在海上掃滅羅馬人?第六章:元年第二部分序言:我為你的殿,心裡焦急第七章:曠野中呼喊的人聲第八章:跟從我第九章:上帝的手指第十章:願你的國降臨第十一章:你們說我是誰?第十二章:除了該撒,我們沒有王第三部分序言:擁有肉身的神第十三章:基督若沒有復活第十四章:我不是使徒麼?第十五章:公義者後記:從真神所出之真神致謝注釋參考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