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的經濟學:我們從未理性過?塔德人類學的經濟解讀(中文書)

書名 激情的經濟學:我們從未理性過?塔德人類學的經濟解讀(中文書)
L’économie, science des intérêts passionnés : Introduction à l’anthropologie économique de Gabriel Tarde
作者 布魯諾.拉圖、雷比內
(Bruno Latour, V. A. Lépinay)
譯者 陳榮泰、伍啟鴻
出版社 群學出版有限公司
出版日期 2017-05-07
ISBN 9789869470803
定價 300
特價 9折   2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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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類 中文書>社會科學>經濟

商品簡介

當代社會理論名家拉圖
解開經濟理性背後的熱情之謎


「理性是,且只應當是熱情的奴隸。」──大衛.休謨

「如果光看交易所裡的價值升降,而不考慮其心理作用,不考慮大眾因企望和沮喪而生的情緒反應,以及引發投機客狂熱的好壞消息如何傳播,那麼這些數字一點意義都沒有。」──加比列.塔德

「經濟中的一切都是不理性的……經濟中的一切都是『超乎經濟的』。」──布魯諾.拉圖與雷比內

塔德(Garbriel Tarde),一位遭到遺忘的古典社會學家,在他的時代恰好經歷了人類史上第一場全球化運動。從當時延續至今的主流經濟學,深信人是理性的動物,只是各人的自利恰好受「看不見的手」所控制。塔德並不認為經濟行為等於冰冷的數字計算,他反而希望我們看到人類行動背後的激情。「在經濟裡頭沒有什麼是客觀的」,根據塔德人類學,萬物反而充滿集體的、相互的主觀性。因此,量化方法不該只侷限於探討經濟交易,而是該擴充到榮譽、信任、真實、信仰、美感等各種面向的社會價值。

拉圖(Bruno Latour)及雷比內,將在本書挖掘塔德的社會思想,替遭逢另一場全球化,卻仍受困於經濟學窠臼的我們,探詢一條出路。

本書特色

◎百科全書式的跨學科視角,穿梭於經濟學、心理學、人類學、社會學與哲學之間。
◎Tarde對經濟學的反省洞見十足,其論點受到許多當代學派呼應,如制度經濟學、行為經濟學、市場人類學。
◎推翻當前主流經濟學諸多想當然耳的假設:
.看似客觀且方便衡量的貨幣只是經濟活動的表象;分析經濟現象時,唯有注意理性計算背後的激情,才能掌握事情的全貌。
.經濟學家喜歡談適者生存,但經濟的核心並非競爭,而是創新。
.「完美市場」是一種迷思;一昧假定市場會自動朝均衡態發展,只會讓經濟學變得更接近宗教,而更遠離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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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的經濟學:我們從未理性過?塔德人類學的經濟解讀

作者簡介

布魯諾.拉圖(Bruno Latour)1947年出生於法國知名酒鄉伯恩(Beaune)。哲學是拉圖最初接受的學術訓練,之後於非洲服役期間對人類學產生濃厚興趣,並曾在象牙海岸從事田野工作。1975-1977年間,他在加州的沙克研究所(Salk Institute)進行參與觀察,充分運用民族誌方法。1979年,與社會學家伍爾加(Steve Woolgar)合著《實驗室的生活》(Laboratory Life),乃上述調查的具體成果,也是新興學術領域「科技研究」(STS)的奠基之作。1982年起,拉圖任職於巴黎高等礦冶學院的創新社會學研究中心(CSI)。在CSI他與同僚發展並奠定「行動者網絡理論」(Actor Network Theory, ANT)的基礎。在2005年底從CSI轉至巴黎政治大學(Sciences Po.)的組織社會學研究中心(CSO),2013年起擔任巴黎政治大學媒體實驗室(Médialab)負責人。拉圖著有作品十餘冊,包括已被譯為多國語言的《我們從未現代過》、《巴斯德的實驗室:細菌的戰爭與和平》。這些作品既開啟研究的全新可能性,也拓展了讀者的思考與視野,充分體現出他具原創性且飽受爭議的精彩學術旅程。晚近拉圖更拓寬學術關懷,除了探討科學,亦以其獨特的理論觀點,開創經濟、法律、生態等領域之研究。雷比內(V. A. Lépinay)Vincent Antonin Lépinay,人類學及社會學博士,曾為麻省理工學院(MIT)的STS學程之助理教授,現任教於巴黎政治大學(Sciences Po.)社會系,並參與拉圖主持的媒體實驗室(Médialab),研究興趣包含科學史、組織理論等等。

譯者簡介

陳榮泰 清大歷史所碩士。因學習科技與社會(STS)而接觸拉圖的社會學以及塞荷的哲學。近來關注複雜系統(包括生態農業)中的知識與倫理問題。譯有《失控的佔有慾:人類為什麼汙染世界?》、《巴斯德的實驗室》。伍啟鴻 清大哲學所碩士。近年投入生態農業,試以不一樣的生活方式摸索人類物種的定位,以及群我的相處之道。譯有《失控的佔有慾:人類為什麼汙染世界?》、《巴斯德的實驗室》。

作者自序

「經濟學朝向數學化或心理學化的趨勢,兩者毫不衝突;在我們眼中,雙方反而互為支持。因此,自由放任(laissez-faire)與社會有機體(société-organisme)此二學說有著最為緊密的親緣關係,攻擊後一學說,便會衝擊到另一學說。」──加比列.塔德我們不妨假想,馬克思出版《資本論》時卻乏人問津,將會發生什麼事。一個世紀後我們將會重新發現這本書,並且驚詫不已:這樣一部充滿雄圖壯志與膽識的作品,怎麼可能與世隔絕,沒有人理解,對科學、政治與社會未曾造成絲毫一點影響?那麼,不但不會有徒子徒孫發揚他的偉論,也不會有後人來解讀它;而且,無論是否不合時宜,也不會有人企圖去實踐它。我們再來假想,要是行動派的枕邊書是塔德發表於1902年的《經濟心理學》(Psychologie économique),而非馬克思的作品,二十世紀的歷史會變得多麼不一樣呀!不過現在仍為時未晚,還可以用一篇歷史小說般的小品文,重新發明一種政治經濟學理論,讓塔德在裡頭扮演真實歷史中歸功於馬克思論點的角色。這位社會學家沒有後人,他的言辭狂放無章,乍看之下,我們似乎真的很難嚴肅以待。他把街頭巷尾的對話視為貨真價實的「生產要素」;他不同意血汗勞動曾扮演任何核心角色;他在資本的概念中區分出「胚芽」(軟體)和「子葉」(硬體),好給前者更高地位;他既認真追蹤麵包價格的浮動,也同樣認真地在他所謂「榮譽計」上頭追蹤民選政客的聲望漲跌;他特立獨立,好好的針衣工廠放著不用,偏要以圖書工業當作生產典範,並且不只研究圖書本身的銷售,還同等關心字裡行間的各種觀念如何散播;他探討生命權力(biopouvoir)的問題,彷彿經濟學和生態學早已融為一爐;他一點也不相信經濟科學平日的劃分,輕輕鬆鬆就逡巡於達爾文和馬克思之間,而亞當斯密和古諾(Cournot)對他來說也絕非徑渭分明;他的關懷不只遍及奢華、時尚、消費、質地、品牌標示、休閒娛樂等主題,亦包括軍事工業和殖民行動;他旁徵博引,不斷從藝術市場、哲學觀念的傳播、倫理學、法律裡取材,彷彿這些因素在財富生產的問題上都同等重要;科學、創新、改革者,甚至閒暇,都被他描繪成經濟活動的根本;他花了相當多的時間追蹤鐵道、電報線、報章廣告,以及觀光業的起步;特別是,他不相信資本主義存在,對十九世紀一片蓬勃的冰冷計算與商品王國不聞不問;相反地,卻把市場的擴張界定成熱情的延伸;他讚揚社會主義者,正因他們造就了人們對結社與組織的另一番狂熱。我們想要使大家重感興趣的,難道是這麼個老反動派?我們想要重新擦亮的,難道是這麼個經濟學的考古碎片?正是如此。老實承認吧,要不是受益於超過一世紀的評論註釋,《資本論》對我們而言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塔德的經濟學之所以讓我們覺得奇怪,或許只因為裡頭的一切對我們來說都是前所未聞。但至少,這就是我們想試著向大家呈現出來的。塔德的寫作,正值第一場全球化大運動的當兒。他與那時代的所有技術創新奮戰,被階級鬥爭的道德與政治問題糾纏,深入生物社會學的研究,並以計量方法當作立足點(這些計量方法對他當時而言只能是夢想,但因數位化技術的拓展,如今已成家常便飯)。一個世紀之後,我們又經歷另一場全球化運動。在充斥著道德、政治與生態危機的時候,他彷彿剛出爐般新鮮,於是我們才有機會向大家介紹這位人物。現在,我們祭出「塔德」這個罕見的名字,並不是為了聳人聽聞,好招攬經濟史學家的興趣;我們是為了揭示一份極重要的文件,讓我們以別樣的方式回顧過去,也從而以另類的方式計劃未來。一開始我們打算再版兩大冊的《經濟心理學》,卻躬逢圖書市場飛快的演化(一場十足塔德式的演化)。既然可以在法國國家數位圖書館(Gallica)網站上取得原作的圖檔格式,也可以在很棒的加拿大網站「社會科學經典」(Les classiques des sciences sociales)取得文字檔,出版完整而昂貴的《經濟心理學》就不再有很大的意義了 。我們因此決定另外出版這篇導論,附帶稍長的引文,意在誘導讀者日後進一步鑽研數位版本。此外,考慮到有些讀者討厭在螢幕上閱讀,或者不願意為印出兩大冊書而搞壞印表機,我們便在網站上加入我們認為最能說明本書重要性的原文摘錄,希望幫他們省些工夫 。塔德向自己提出的問題非常簡單:「政治經濟學」,這個出現於十八世紀的驚人概念,在接著的下一個世紀更為壯大,但它對應的是什麼?對他來說,觀念帶領世界;尤其那些被經濟學家據為己有的經濟學觀念更是如此。它在科學與政治上對應到什麼樣的奇怪觀念?畢竟,我們必須先把觀念、主張、論證做個翻轉,才能掌握塔德對政治經濟學理論所做的轉變;況且對他來說,上層結構「徹頭徹尾」決定了下層結構。我們稍後還會看到,下層結構其實並不存在……。大家會說,好個奇怪的反動派!這位不信神的唯物論者,在市場人類學出現的一百年前,就從經濟學家(包括左派和右派)的無神唯物論中偵查到一位行跡特別詭異的隱形上帝。沒錯,誰要是認為唯有神奇的天意(Providence)才可能用祂看不見的手,自動形成既定和諧(harmonie préétablie),塔德便會毫不留情地加以批判――管它是市場的和諧,抑是國家的和諧。因為在塔德眼中,發明政治經濟學的人幾乎對一切都有了共識,尤其都同意經濟學是作為一個專門領域而存在。而這一點,正是塔德想要挑戰的。這個革命份子不屬於任何組織黨派,既無後人 也幾無前輩。他暗自忖思:面對經濟課題的時候,如果我們確實是不信神者、不可知論者的話,事情會變得如何?塔德捫心自問:「如果經濟中不再有任何神的意旨,那又會怎樣?」我們一旦認真起來,把塔德這種不含絲毫超越性的內在操作發揮到底,是否就能重返政治?長久以來,瑪門 的信眾、天意與自動和諧之神,以及國家之神,都一直禁止我們從事這類政治活動——是的,即是自由的政治。那就是自由主義囉?沒錯,我們沒理由害怕這詞兒,但要記得它只是「天意論」的反義詞。況且,如果我們永遠不需要在市場和國家這兩種組織之間做選擇,不用周旋在自由主義者和社會主義者之間,而只須抉擇是否相信創造既定和諧的種種奇蹟,那又會如何?難道我們不能回顧過去,重讀過去兩百年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一切,那些我們太快地就用「資本主義」一概而論的事情?

名人導讀

導讀的導讀:論拉圖談塔德陳宗文(政治大學社會學系副教授)塔德:一個被世紀遺忘的名字身處二十一世紀,人們認為已經告別了傳統,進入到一個新紀元。新的現象不斷挑戰傳統對社會與世界的認識方式:工業4.0、後基因體、氣候暖化、人類世、後人類……,各種新的名詞湧現,宗教衝突沒有因西方世界的世俗化而緩解,反變本加厲;人權主張被高舉,對個人的監控卻也是有史以來最嚴密、無所不在。這些層出不窮的現象讓包括社會學在內的傳統學科有點捉襟見肘,似苦無工具好好予以理解。其實,這樣的光景並不全新,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的歐洲也在近似的處境中。那是社會學和其他新興學科萌生的時代,也是塔德(Gabriel Tarde)的時代:塔德的生平剛好跨過整個十九世紀下半葉。若要嚴格定義塔德的身份,他應是犯罪學家,是成熟的法官和統計學者,當然也是哲學家。之所以被認為是社會學家,是因他出版了多部以「社會的」(social)為名的著作。但其實他的第一本(廣義的)社會學著作是遲至1890年才出版,當時他已經47歲,而所有關於社會學的工作,是在其生前最後十五年間完成的,過世之前最後的、也是這裡要討論的「經濟心理學」這本書。要談塔德,就不能不說到古典社會學大師涂爾幹(Emile Durkheim)。涂爾幹年紀比塔德小15歲,他們兩人為著「社會學究竟是什麼」的論戰是二十世紀前後「前社會學」時期極為精彩的一幕。然而當涂爾幹撂下這句「(我)對這場討論無能為力」,拒絕再進一步與塔德溝通時,大概就注定了塔德接下來一個世紀的命運。在整個社會學蓬勃發展的二十世紀,塔德幾乎完全消失。連法國社會學家阿宏(Raymond Aron),在為當代社會學作史的巨著「社會學主要思潮」(Les étapes de la pensée sociologique)中,根本就忽略了塔德這號人物。對照於涂爾幹在40歲以前就已經奠定他的社會學框架,並且在44歲榮耀地從波爾多返回巴黎,擔任巴黎大學的教席,主掌社會學的制度核心。塔德卻是從犯罪和偏差行為的研究、從經濟學與心理學、從法院和法蘭西學院一路進逼到社會學。塔德的理念很簡單,群體內的關係就是個體與個體之間的關係,別無其他。施為(行動)與被施為是不能區分的。這與涂爾幹所主張的,並後來成為主流社會學遵行的嚴格條件相悖。所以,對涂爾幹而言,塔德是不純粹的。要知道涂爾幹之所以能成為古典社會學大家,與透過帕森斯(Talcott Parsons),再嫡傳莫頓(Robert K. Merton),終形成今天主流社會學的一派有關。另一個重要原因在於涂爾幹賦予社會學清楚的「方法規則」,並且劃定了社會學的疆界,排除「非社會學」的領域。涂爾幹主張存在客觀的社會實體。舉例而言,是否曾經覺得有一個社會存在我之外,是我無能為力的呢?涂爾幹式的社會學就是把這種感受具體化,提出相對於個人而客觀存在的社會,其中可被量測定義的屬性特徵就是社會事實。藉由社會事實的分析,就可以分析並解釋各種社會現象。所以,當社會學家面對經濟現象時, 在涂爾幹傳統下,會自動排除掉「非社會學」的部份,因為其中沒有社會事實,並不屬於社會學的範疇。對於前述涂爾幹的處理方式,塔德完全不認同。當他與涂爾幹辯論時,特別提到:涂爾幹先生認為科學進步促成社會工作分工的增長,並且各種社會科學也應該要分工(註:所以社會學也是分工出來的結果,有其專屬的領域)。但是社會分工有兩類,一是在統一之前,另一是在收斂之後。對前者而言,科學進步是傾向於統一;而對後者,進步則是一種持續擴大的分化。因此會有兩種運動,首先是個別的研究,不同的科學收斂到一個點上,接者是這些不同的科學的統合。因此,有別於涂爾幹刻意建立社會學的獨立屬性與範疇,塔德主張的社會學是一門統合的學科,就是透過各種的研究來專注在某些特定的現象上,再將這些研究的成果匯集,成為一門學科。所以,如果問說為何這本談經濟學的書把讀者搞得好亂,好好經濟學不說,牽扯到心理學,又被劃分為社會學之作。這無非就是塔德的居心:並沒有自絕於其他學科之外的社會學啊!然而也因為塔德對各種學科專業的開放,未能清楚界定社會學的方法準則,又缺乏嫡傳弟子承繼理念,僅管有柏格森(Henri Bergson)的讚言,且在當時學界備受推崇,塔德在1904年過世之後,迅速被世界遺忘。一直到1970年代初期,有哲學家Jean Milet寫書提醒大家塔德的歷史哲學理念,才讓這名字不致完全沈入歷史深淵。當代法國社會學家布東(Raymond Boudon)也曾經為塔德生不逢時感到惋惜。他認為塔德的重要概念若得有貫時性資料分析,會得到非常好的驗證。但在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並沒有這方面的技術支援,以致於許多有趣的主張都流於想像,無法獲得經驗的支持。確實,時空轉換到二十世紀下半葉、二十一世紀,塔德的許多理念都可以因量測與分析工具的成熟獲得驗證。德勒玆(Gille Deleuze)也曾受塔德相當程度的啟發。他的重要作品「千高原」(Mille Pleateaux),這標題感覺就是在回應塔德,是在向塔德致敬。而具體運用塔德理念的恐怕是美國學者羅傑斯(Everett M. Rogers),他在的「創新的擴散」(diffusion of innovations)一書開宗明義就指向塔德,將書中的擴散模型S曲線歸功於塔德的原創。但羅傑斯在概念的使用上,似乎並未完全符合塔德原初的設定,特別是在本體論方面。這一切無論是提醒、惋惜或誤用,都沒能真正恢復塔德已經失去一個世紀的身份,就是作為原創的社會學家,他原本應該是在涂爾幹的位置上。轉譯的轉譯拉圖(Bruno Latour)可以翻轉塔德的命運,讓塔德復活嗎?要理解何以拉圖要導讀塔德,先要知道拉圖與塔德的關聯性。翻開這本導讀書,人們讀到了塔德,更讀到拉圖,或可說是讀到拉圖的塔德。這是一種「穿越效應」,像學思的穿越劇一樣,用今天的語言與現象來幫古人發聲。但卻更像是一種學術理念的「根源依附」,透過某些相同的理念特徵來建立起群體的認同,使得理論在古典淵源中建立正當性。拉圖認同塔德的理念,挑戰具有社會實體的主流社會學預設,反對區分出結構與行動、結果與原因、社會與個人之類的作法,是與社會實體論截然不同的世界觀。就像布迪厄(Pierre Bourdieu)找到了馬內(Édouard Manet),拉圖找到了塔德,然後用福樓拜(Flaubert)自稱為包法利夫人的方式,說:「我就是塔德!」。而且,拉圖真的就在2008年扮演了塔德,與涂爾幹對話。轉譯社會學的運用然更走近一點來看,會發現其實拉圖是透過這本書在玩「轉譯社會學」(sociology of translation)。本書的作者有兩位,一是拉圖,另一位是雷比內(Vincent-Antonin Lépinay),是拉圖的學生。拉圖被稱為是科技與社會研究傳統中所謂「巴黎學派」的代表人物,主要是因為他先前任職於巴黎盧森堡公園旁的高等礦冶學院(Ecole des Mines)之「創新社會學中心」(CSI),該中心還有卡隆(Michel Callon)和阿克熙(Madeleine Akrich)等人,是以「行動者網絡理論」(Actor-network theory),或稱「轉譯社會學」、「關係社會學」(sociology of association)著稱。雖然拉圖後來轉任巴黎政治大學(Sciences Po.),依舊是以巴黎為基地。雷比內則是巴黎高等師範學院畢業後,2003年在創新社會學中心於卡龍的指導下取得博士學位,之後赴美,並在2011年於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取得另個博士學位。他主要處理的議題是金融市場的創新現象,是採取經濟人類學取徑的研究。雷比內在取得博士學位之後,曾經在麻省理工學院任教,現在則是在巴黎政治大學,任職於拉圖所主持的媒體實驗室。雷比內可以說是拉圖的弟子,因他的碩士論文是拉圖所指導,而同時也透過他在美國一段時間的研究,將巴黎學派的理念與北美主流的新經濟社會學聯結起來。所以,透過拉圖和學生雷比內的合作,啟動了聯盟的關係。這本導讀實際上就是一項轉譯的工作,是拉圖運用轉譯社會學,召喚塔德來與拉圖的理念產生聯盟,也同時讓透過雷比內串連的北美新經濟社會學與巴黎學派聯盟。古典社會學雖然關心經濟現象,卻甚少直接處理經濟行為。涂爾幹對經濟的討論真的不多,馬克斯和韋伯雖多有涉及,尤其馬克斯根本上就是以經濟為下層結構來看待社會,但這些都不足以將經濟或市場作為社會學的核心問題。是一直到博蘭尼(Karl Polanyi)的著作「巨變」,才以「實質市場」的概念將社會學帶入到具體的經濟現象之中。博蘭尼之後,社會學家大致從幾個不同的方向來處理包括市場在內的經濟現象,將經濟活動可以實現的社會條件還原回來。而這些不同的取徑反映出不同的社會本體論的立場。第一種取徑是由懷特(Harrison White)開啟的,透過網絡關係來處理經濟活動中的個體與群體關係。這種取徑在懷特的學生格蘭諾維特(Mark Granovetter)更細緻去定義了「鑲嵌」的概念之後,成為新經濟社會學的重要主張。鑲嵌論在表面上排除了結構的強制力量,但仍然帶著結構色彩。第二種取徑則是修正社會結構的內容與範疇,但更堅定主張結構的封閉效果,是一種偏向制度的觀點,而以布迪厄的「場域」概念為代表。場域是一種介於整體社會與個別行動之間的局部社會空間,其中有自主的行動邏輯,而為場域內的行動者所認識且遵行。因此,理解經濟現象必先認識場域「結構的建構」與「建構的結構」之間的關係。第三種取徑則徹底排除結構的屬性,以超對稱或非對稱性的觀點來認識市場現象。這就是「巴黎學派」的主張, 在創新社會學中心有一群人投入在這領域,像卡隆和他的學生們,以股票、金融和包括音樂、技術等各類真實的市場為對象,進行展演性的研究。當然這種取徑並不侷限於巴黎學派,英國愛丁堡學派的Donald MacKenzie也長期貢獻於此。拉圖和雷比內的寫作這本導讀的策略,是以前述第三種取徑來反駁第二種,並回頭檢討第一種的侷限。長期以來,拉圖的轉譯社會學就視布迪厄的場域社會學立場為對頭。所以,透過拉攏塔德,可以更具體地用塔德來批判承繼孔德(August Comte)與涂爾幹傳統的布迪厄,兼而反對鑲嵌之類的概念。透過這種示範,批判的對象不僅是古典經濟學的「看不見的手」和以計畫之名而為的「看的見的手」,甚至包括左派的勞動研究傳統。這是一項藉由討論經濟學,援用心際心理學,徹底挑戰社會學傳統的「反社會學」工程。

名人推薦

塔德素來是社會學家休斯(Everett Hughes)所謂的「理論想像」之能手。……拉圖和雷比內對塔德《經濟心理學》的這本引介性著作之優點,是讓我們見證該作的概念豐富度。在人類學和社會科學更普及的時代,我們非常需要新的「理論想像」,藉以試圖鬆動當代的政治經濟詞彙,無論是「全球資本主義」還是「新自由主義」。──Matei Candea │ 劍橋大學社會人類學院講師

章節目錄

導讀的導讀:論拉圖談塔德/陳宗文第一章 經濟之所以能夠計量,正因為它是主觀的重探「價值」該要避免的兩個錯誤不要再把衣服穿反了如何得出明確的量量化沒錯,但要恰如其分搞錯溫度靠近,而非遠離第二章 經濟學的本性發明先於積累顛倒的社會達爾文主義重新配置生產要素資本的趨勢「共同可能性」的經濟學「資本主義體制」從未存在過第三章 沒有天意的經濟學政治經濟學重返政治「亞當斯密問題」、上帝的問題社會主義到來,可能又是錯誤一場結論:驅逐巨獸,牠便飛奔回來註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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