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信即所見:觀看之道,論攝影的神祕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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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前言

●克里米亞戰爭(攝影師的意圖)

第一章 哪個先,雞或蛋?

●阿布格萊布虐囚事件(攝影的揭露與隱匿)

第二章 真正的頭罩人請起立?

第三章 最奇怪的事

●攝影和現實(圖說、宣傳和騙局)

第四章 不該出現的鬧鐘

第五章 一切始於一隻老鼠

●內戰(攝影與記憶)

第六章 他是誰的父親?

結語

致謝

作者註

試閱內容

chapter 1

哪個先,雞或蛋?

Which Came First,the Chicken or the Egg?

Part 1

在念頭

與現實之間

在動機

與行動之間

陰影落下⋯⋯⋯

──艾略特(T. S. Eliot),〈空心人〉(The Hollow Men)

「你是說,你千里迢迢跑去克里米亞,只是因為蘇珊.桑塔格(Susan Sontag)

寫的一句話?」我朋友隆.羅森鮑姆(Ron Rosenbaum)用不太相信的口吻說道。

我告訴他:「錯,事實上是兩句話。」

那出自於桑塔格的《旁觀他人之痛苦》(Regarding the Pain of Others),她生前出版的最後一本書。

這就是那兩句話:

事實證明,許多早期戰爭攝影的經典影像都經過擺設,或是照片中的景物曾遭到竄改更動,這點並不令人驚訝。當芬頓(Fenton)帶著他的暗房馬車抵達塞凡堡(Sabastopol)附近滿目瘡痍的山谷時,他從同一個三腳架的位置拍了兩張照片:在那張膾炙人口、名為「死蔭幽谷」(〔The Valley of the Shadow of Death〕儘管冠上這個標題,但那支輕騎兵在發動那場死亡出擊時,並未越過此地)的第一版照片裡,有許多砲彈堆在道路左邊的地面上,但是在他拍攝第二幀─也就是經常轉印複製的那幅─照片之前,他監督別人把砲彈散置在道路上。

先做一點背景介紹。1855年,英國出版商阿格紐父子公司(Thomas Agnew & Sons)派英國知名攝影師羅傑.芬頓(Roger Fenton)前往克里米亞拍攝正在進行的戰爭,交戰雙方一邊是英國、法國和土耳其組成的聯軍,另一邊是俄羅斯。芬頓和他的助手約翰.史巴林(John Sparling)從1855年3月8日到6月26日,花了將近4個月的時間,在英軍戰線後方一輛改裝成暗房的馬車裡工作。他們生產出360張照片,其中最為人熟知的,就是以「死蔭幽谷」為名的那兩張。

雖然這兩張照片具有經典地位,但是桑塔格的書裡並未附上插圖。事實上,桑塔格的書裡沒有附上任何照片,只有照片的相關資料。[1] 我幫讀者省點事。這就是芬頓拍的那兩張照片,根據桑塔格的說法,是「從同一個三腳架的位置」拍攝。我幫它們各取了名字:「路旁」(OFF)和「路上」(ON)。「路旁」是指砲彈出現在路旁邊那張,「路上」則是砲彈出現在路中間那張。

我花了不少時間細看這兩張照片,還有思考桑塔格的那兩句話。桑塔格指的當然不是芬頓在照片拍攝之後做了變造,只是說他在被拍攝的風景裡做了一些更動,藉此改變或「擺設」(staged)了第二張照片。但是桑塔格怎麼知道芬頓在風景裡動了手腳,或者說得更明白點,她從何得知他「監督別人把砲彈散置在道路上」?

不管有什麼證據,肯定都不是從這兩張照片裡面找到的。因為在這兩張照片裡,我們都沒有看到芬頓(或其他任何人)彎下身子像是要撿起砲彈或放下砲彈。

那麼,桑塔格怎麼知道芬頓做了什麼,或是為什麼要那樣做?桑塔格的那句話還加碼暗示讀者,芬頓有點懶惰,好像他沒花力氣親自去撿放那些砲彈,而是指揮或監督別人把砲彈擺到他想要的位置。你可以想像那個專橫的芬頓喊著:「喂,你到那邊。把砲彈撿起來,擺到馬路上。不對,不是那裡。往左邊挪一邊。」又或者,他不是懶惰。也許他只是背痛。那個心有餘但力不足的芬頓哀求說:「孩子,我的背快痛死了。你介不介意幫我撿幾顆砲彈擺到馬路上呢?」

就在我跟這些問題死命搏鬥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一個更根本的問題。桑塔格怎麼知道這兩張照片的拍攝順序呢?她怎麼知道是「路旁」先拍還是「路上」先拍。想必是有什麼附加資料讓她可以替這兩張照片排出順序:之前和之後。倘若她是基於這個原因宣稱第二張照片被擺設過,那麼她是不是該把證據提出來呢?

桑塔格的書裡沒有註釋,所幸書的末尾有這樣一段致謝文:

維多利亞與亞伯特博物館(Victoria & Albert Museum)的馬克.哈沃斯–布斯(Mark Haworth-Booth),點出芬頓的〈死蔭幽谷〉照片有兩個版本,這兩張照片都刊登於烏里區.凱勒(Ulrich Keller)編的《終極奇觀:克里米亞戰爭的視覺史》(The Ultimate Spectacle: A Visual History of the Crimean War, Routledge, 2001)。

我買了一本凱勒的書,立刻翻到第4章關於那兩張照片的段落。我找到下面這段內容,凱勒在裡頭提出幾項歷史發現─包括有兩張照片、兩者之間有些微差別,以及第二張照片裡的砲彈若不是芬頓自己擺的,就是在他的指揮下擺放的。

原文如下:

芬頓在同一地點拍攝的兩張照片之間,有一項微小但重要的差別,似乎逃過了攝影史家的法眼。第一張照片再現的內容,顯然是攝影師發現那條道路時的壕溝原狀,砲彈排在道路旁邊。在第二個版本裡,我們發現一項新焦點。有些圓球形的砲彈展示性地散布在整條路面上─彷彿那些圓球剛剛才投擲到那裡,讓攝影師暴露在槍火彈雨之中。記錄在第一張照片裡的平和場景沒什麼內容可述說,芬頓顯然把證據做了重新安排,好營造出原始場景所欠缺的戲劇感和危險性。

接著,在這段文字的註釋裡,凱勒進一步把他的看法延伸到芬頓的個性上:

芬頓有個傾向,會誇大他所拍攝的戰役的危險性,這點也可從1855年9月20日的《每日新聞》(The Daily News)裡看到,他在裡頭列出一連串僥倖逃過的危險情況,例如他的暗房馬車⋯⋯經常成為俄羅斯人的懷疑目標;他本人遭子彈劃傷;他的助理被米尼步槍射中手部。

但是,這些形容哪裡有誇大呢?《每日新聞》裡的這篇文章沒有一個地方可以支持凱勒的說法。若說這篇文章真有什麼,那就是它跟凱勒正在討論的內容相牴觸。難道凱勒的意思是,芬頓對《每日新聞》的記者造假(當然也有可能是那位記者誇大了芬頓的說法,而非芬頓本人誇大其詞)?難道凱勒知道那輛暗房馬車並非「俄羅斯人的懷疑目標」?或者芬頓的助理史巴林並沒有「被米尼步槍射中手部」?凱勒認為這些說法是假的,證據在哪裡?芬頓自己曾經寫道:

這張照片是拜當天駕駛(史巴林)的細心之賜,他建議或許可以在山谷裡讓車子和駕駛停下來,休息一下,我們倆都覺得在出發前拍照留影是個不錯的想法。

據說史巴林擔心這會是一趟有去無回的前線之旅,當然,這也可能是另一次的誇大或偽述。

凱勒說,第一張照片顯然「再現⋯⋯攝影師發現那條道路時的⋯⋯原狀」(「路旁」),而且芬頓顯然把第二張照片裡的砲彈「證據做了重新安排」(「路上」)。

我在其他地方說過,沒有任何事情會顯然到顯然如此。當某人說某件事情顯然如此時,我們幾乎可以肯定那絕對不是什麼顯然的事,即使對說話者而言都不顯然。使用「顯然」一詞,意謂著缺乏合乎邏輯的論證──只是想用說得大聲一點來斷定某事為真,並藉此說服讀者。

讀了凱勒的書後,我隨即打電話給他討論他對芬頓的說法,也就是桑塔格後來複述過的那些:

莫里斯……我讀桑塔格的時候,留意到你討論芬頓的那本書(《終極奇觀》)。她提到你對「死蔭幽谷」那兩張照片的分析,並暗示芬頓擺拍了其中一張照片。

凱勒……是的。

莫 她的大多數資料似乎都是從你那裡來的?

凱 是的,我想可以這麼說沒錯。

莫 我感興趣的是有張照片是擺拍的這個想法。也就是說,有張照片是造假的。

凱 那是某種潤飾或干預,目的是為了把原始照片所缺乏的戲劇性添加進去。說它造假有點過頭,但它是某種欺騙。這是當然的。

莫 欺騙什麼呢?

凱 嗯,欺騙指的是,它營造出一種印象,讓人以為那張照片是在極度

危險的情況下拍攝,但實際上並非如此。

莫 兩張照片都是嗎?

凱 第二張。路面上有砲彈那張,肯定是比較後拍的,顯然如此。

莫 為什麼?

凱 嗯,因為有兩張照片,一張裡面的砲彈出現在路邊的壕溝裡(「路旁」),另一張的砲彈在路面上(「路上」)。我們大可、大可因此認定是芬頓把這些砲彈從壕溝裡搬出來擺到馬路上,而不是反過來。他有什麼動機要把已經在馬路上的砲彈移開呢?他為何要這樣做?所以,我認為這答案非常明顯。不過你似乎對這點有所懷疑?

莫 是的。我很好奇你是怎麼做出結論,認為砲彈在路上(「路上」)的照片是第二張。你認為芬頓並未置身險境,但想要衝高場面的戲劇效果,所以把現場布置成好像他正遭受攻擊的模樣。芬頓想要向潛在觀眾傳達他很英勇的假印象。但是,你為什麼會相信這種推論呢?我的措辭可能不甚妥當。如果有冒犯之處,我道歉。

凱 嗯,我可以看出他有動機把那些砲彈從壕溝裡取出擺到路面上。對我來說那很合理。我認為這是有些人可能會做的事。至於反過來那種,我想不出有誰有理由要那樣做。我不認為可能是那樣。

莫 是因為不存在合理的解釋,所以讓「反過來」那種不可能或不可信嗎?

凱 是的。

不過,對芬頓來說,把砲彈從馬路上移開真的有那麼不合理嗎?我的研究員安.佩卓妮(Ann Petrone)跟我說:「那些砲彈當然是從馬路上移下去的。他們不是要走那條路嗎?」她稱之為常識解決法。

也可能是基於藝術的理由。說不定芬頓喜歡荒涼路面帶給他的美感。他有可能把砲彈留在路上拍下第一張照片(「路上」),然後把它們移到旁邊拍下第二張照片(「路旁」),因為他偏愛後者的簡潔感。也許他看到路上的砲彈覺得很假,所以把它們移開,想要營造出更真誠的照片。

在凱勒的書裡,有一封芬頓寫給妻子的信,日期是1855年4月24日。[2] 以下是信件摘錄:

昨天完成最後一張全景照後,我向約翰爵士借了兩頭騾子,把我的篷車拉到下方一條以死蔭幽谷聞名的河邊,因為來自俄軍的很多砲彈都落在那裡⋯⋯我們出發的時間耽擱了,一直到昨天下午3點左右才抵達。

我把篷車駕到最靠近預先安排之處,然後往前挑選拍攝地點。我才剛要開始,就看到一陣煙塵從我們前方的砲台後面竄起,顯示有東西正在路上等著我們,我們看不到那是什麼,不過另一波距離更近的塵土彷彿筆直而來,過沒多久我們就看到它朝我們彈起。等我們靠近時,煙塵已經平息,我沒看到它跑去哪裡,因為有一顆炸彈落在差不多同一地點,上面的保險栓摔掉了,於是加入那堆沒有爆炸的弟兄們。情勢很清楚,火線已經打到我選中的那個拍攝點,迫於無奈,我只好勉強接受山谷裡的另一處,比首選點近了100碼左右。我把篷車放下,把照相機固定好,就在我調整高度的時候,另一顆砲彈又來了,這次的方向比較斜,和其他砲彈一樣擦碰到砲台尾部,不過這次沒有落到路面上,而是彈到我們左邊大約50碼外的小丘上,然後朝我們滾下來,停在我們腳邊。我把它撿起來放進篷車裡,希望能把它帶回去給妳看。在這之後,沒有其他砲彈比它更靠近我們,不過還是有很多砲彈從我們兩邊飛來飛去。我們在那裡待了一個半小時,帶著兩張很棒的照片和我們的戰利品凱旋返回,結束當天的工作,駕著篷車回到位於輕步兵師前方山丘丘頂的砲擊砲砲台。

以下就是這封信件揭露的幾個事實:

1. 那兩張照片是在1855年4月23日拍攝的─寫那封信的前一天。

2. 照片是芬頓是在死蔭幽谷拍的,名稱的由來是「來自俄軍的很多砲彈都落在那裡」。

3. 那兩張照片大約是在下午3點到5點之間拍攝。他們「下午3點左右」抵達,待了大約「一個半小時」。

4. 芬頓和他的助手選中一個危險的位置,後來往道路上方撤退了一百碼。雖然新的位置不是正對火線,但風險還是頗大。

5. 芬頓撿了一顆砲彈當成戰利品,想帶回去給妻子看。

這封信真是天賜寶物,提供相當多有用的資訊。少了它,我們大概就無法確定這兩張照片是何時以及在哪裡拍的。不過這封信並未提及照片的順序,也沒提到那些砲彈究竟是從馬路上移下來的,或從旁邊擺上去的。

我繼續閱讀凱勒的書,但沒看到任何提到砲彈是在芬頓監督下散置在道路上的相關內容。我開始納悶:如果這個想法不是來自芬頓的信件,那是從何而來?是哪個先呢?是凱勒先根據芬頓的(真實或想像的)意圖猜測那兩張照片的順序,還是凱勒先掌握了某項歷史訊息──例如芬頓寫下的某些東西─然後據以判定照片的順序?比方說,倘若芬頓曾經寫信給妻子,談到他監督手下擺放砲彈,那麼這個問題就可以結案。至少我們可以知道芬頓曾經宣稱他做過這件事,無論他是否真的做了。

我的下一個訪談對象是哈沃斯–布斯,倫敦維多利亞與亞伯特博物館攝影部門的前主任。哈沃斯–布斯無疑是桑塔格的一手資料來源。桑塔格是受到他的指引才去查看凱勒有關芬頓的專著,而我對這一切的發生細節當然很感興趣。

哈沃斯–布斯……桑塔格的倫敦編輯馬克.霍朋(Mark Holborn)打電話給我,告訴我桑塔格在尋找一些有關芬頓的素材,於是我把很久以前寫的一些東西的影本寄給他。他把那些影本轉給桑塔格,她表示非常感謝。她並沒有非常精確地引用那些資料。她誇大了我說的內容,那向來是她非常典型的寫作風格。那些內容變得更加黑白分明,比我當初說的更加刺耳。我的確提出了一些質疑,但她把我的質疑當成事實而非推測。無論如何,我還是非常感謝她那篇美好的致謝。

莫里斯……你的推測是?

哈 嗯,我大約是在25年前注意到「死蔭幽谷」那張照片有兩個版本,並因此思考:其中一張照片顯然比另一張有趣多了,也更有表現力。於是我開始好奇,不知道芬頓和他的助手是不是移動過那些砲彈,讓構圖變得更精彩。我只是把它當成某種推測。

莫 麻煩暫停一下。我的老狗想要爬到椅子上。嗯,關於芬頓那張照片有兩個版本這點,是你最早發現的嗎?

哈 據我所知是如此。也有其他人如此宣稱,但他們提出的時間都比我晚好幾年。我知道有個人認為他才是第一個發現此事的人,他還寫了一本書,談論有關克里米亞戰爭的所有不同再現。我想他的名字是烏里區.凱勒。

莫 是的。我已經和他談過話。我對那本書很熟。

哈 很好。他的書寫得很棒。總之,他認為他發明了那個想法。不過我在1981 年就發表了,所以我應該領先他滿長一段路。我的意思是,雖然這兩張照片的差別非常明顯,但就我所知,在我之前並沒有人注意到。有天我正在吃午餐,書桌上正好有兩本書同時攤開,讓我注意到這兩張照片的差別。

多年來,我在書裡看過「路上」那張照片無數次,而且旁邊總是會附上一段說明,告訴你該如何思考那張照片。通常都是把它描述為第一張真正的戰爭照片。書上會告訴你,從散落在地景上的那些砲彈,你應該可以推斷出一場看不見的大屠殺。那張照片本來就很神祕,但是當你知道事實上有兩張照片時,原本的神祕感又加重了。然後當有人替那兩張照片排出先後順序,並且告訴你那個順序代表什麼意思之後,它就變得更加神祕。

商品簡介

=《紐約時報書評》評選為年度最佳書籍=

Believing Is Seeing. 所信即所見,信念決定我們所看見的一切。

那究竟是真相,抑或自身的幻想?

此書將永遠改變你觀看的方式。

自廢墟中,被搶救出的敘利亞受傷男童身影;太陽花學運期間,占領立院議場學生的嬉鬧照片;一張名為「攝影師在我眼前,翻倒垃圾桶要拍暴動假象」的照片;香港旺角騷亂中,警察為一名長髮市民止血的照片……看著照片,我們以為它提供了一條通往真相的神奇路徑。

「人們很容易根據照片做出錯誤的推論。

攝影呈現出事物的樣貌,

卻也在同一時間將它從我們眼前隱去,

而攝影和語言聯手,則提供我們一輛通往錯誤的特快車。」──埃洛‧莫里斯,奧斯卡最佳紀錄片獎導演

一本高度原創性的攝影探索和感知研究。

做為一名導演,莫里斯深諳如何捕捉精采的瞬間,以及拆解影像的構成元素。他以獨特的風格,解開隱藏在各色紀實攝影背後的謎團,包括疑似造假的克里米亞戰爭照片、美國大蕭條時期的照片,甚至是那些從阿布格萊布監獄流出的可怕影像。

書裡的每篇文章,都帶有偵探故事的成分與哲學思考面向;每篇文章都為讀者提出一道謎題,並對照片以及人們假定照片所記錄的真實之間有何關聯進行調查。探討的議題廣泛,像是如何定奪攝影為報導證據、純藝術或政治宣傳工具?觀者所看見的,究竟是真相抑或既定成見?莫里斯以他敏銳的諷刺、懷疑與幽默告訴讀者,照片揭露真相的能力就跟模糊事實的本領一樣強,以及我們眼睛所看到的,往往是由我們相信的東西所決定。

【本書特色】

書中討論攝影無可奉告的神祕學,

評斷攝影師欲隱藏的動機與無處可循的真相,為極少見的主題。

【延伸閱讀】

約翰.伯格──────《觀看的方式》、《觀看的視界》、《攝影的異義》

蘇珊.桑塔格─────《論攝影》、《旁觀他人之痛苦》

作者簡介

埃洛‧莫里斯Errol Morris

世界知名電影導演,曾獲麥克阿瑟基金會「天才獎」,這個獎通常肯定以活躍、激勵人心的方式追求公平正義、力求更和平社會之人,並以《戰爭迷霧》(The Fog of War)奪得奧斯卡最佳紀錄長片獎。其他電影作品包括《小報》(Tabloid)、《標準流程》(Standard Operating Procedure)、《死亡先生》(Mr. Death)、《又快又賤又失控》(Fast Cheap & Out of Control)、《時間簡史》(A Brief History of Time)、《正義難伸》(The Thin Blue Line)和最新的《非真實告白》(The Unknown Known)。著有《錯誤荒原:傑佛瑞‧麥唐諾謀殺案》(A Wilderness of Error: The Trials of Jeffrey MacDonald)。

譯者簡介

吳莉君

國立台灣師範大學歷史系畢業,譯有《攝影的異義》、《觀看的方式》、《持續進行的瞬間》、《班托的素描簿》等書。任職出版社多年,現為自由工作者。

媒體推薦

《紐約時報書評》、《華盛頓郵報》、《洛杉磯時報》、《科克斯書評》、《出版人週刊》、《華爾街日報》、《波士頓環球報》、《書單》、《哥倫比亞新聞評論》、美國線上文學雜誌《The Millions》等各大媒體一致強力推薦!!

★莫里斯的作品讀起來不像傳統的攝影評論,反而比較類似瑟巴爾特(W.G. Sebald)的小說,兩人都對真相、記憶與戰爭非常著迷。我們在書中看到一些引人入勝的奇特照片,這些照片就像教科書裡的額外習題,讓我們有附加的機會去練習觀看的藝術,同時也為「Mysteries of Photography」這個副書名增添了數倍的神祕性。──《紐約時報書評》

★在這個影像變造極其容易,而且日常生活被愈來愈多影像淹沒的時代,我們得時時詢問:「我們看到的,究竟是什麼?」──《華爾街日報》

★莫里斯是一位博學偵探……這本書是一部構思優雅、結構巧妙的文化心理人類學,主旨是要警告我們,根據攝影師抓拍的快照來推斷攝影師的動機,是一件危險的事。今日,我們愈來愈常根據在眼前舞動的閃爍魅影來決定自身對真相的看法,想要在這樣的一個世界裡遊走航行,這本書也是很好的警示指南。──《洛杉磯時報》

★這本由影像製作者撰寫的傑出著作一再提出強烈抨擊,反對我們太過輕易將影像視為證據,它懇求我們,應該把影像視為人為製造出來的產物。──《基督教科學箴言報》

★如果能有更多檢察官和警政調查人員像他這樣嚴格,死囚之中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無辜者;若能有更多記者和編輯像他這般徹底,我們的新聞就不會受到那麼多錯誤事實和蓄意欺瞞的汙染。──美國線上文學雜誌《The Millions》

★莫里斯用細膩狡猾的文化批評編織出這本調查詢問的傑作,這本書無疑是嚴謹的非文學巨著,但卻像最棒的推理小說一般引人入勝。──Brainpickings.org

★人們經常從照片證據裡為自身的說法找到完全肯定的支持,想要戳破這類「證據」的搖擺性質,有誰比深諳影像滑溜魔力的大師更適合呢?──線上雜誌Salon.com

名人推薦

【名人推薦】(依姓氏筆劃順序排列)

李惠仁 紀錄片導演

姚瑞中 攝影家、師大美術系副教授

張世倫 藝評人

章光和 世新大學圖文傳播暨數位出版系教授

郭力昕 影像評論者、國立政治大學傳播學院副教授

楊力州 紀錄片導演

簡永彬 攝影文化工作者 一致好評!!

「攝影鏡頭就像一把刺向現實的兩面刃,能揭露被遮蔽的表象,也可能被表象所矇蔽。在媒體勢力主宰認知世界的當下,攝影倫理經常讓位給讓人迷惑的幻術,甚至犧牲正義以服務人性的權力欲念。本書鑑往知今,閱者能不慎乎。」--姚瑞中(攝影家、師大美術系副教授)

「執導風格向來專注固執、且從不輕易鬆手的埃洛・莫里斯,在本書中對諸多照片常見的紀實性宣稱,逐一做出解剖刀式的個案拆解與推理重構。一如在其紀錄片經典《正義難伸》裡的追根究柢、大膽假設、反覆驗證與再三思量,此種高度理性的懷疑態度,最終構成了一種迷人的嚴謹,反向證成了攝影術那歷久彌新、且總能發人深省的視覺魅力。」──張世倫(藝評人)

「《所信即所見》一語道破攝影觀看的本質。一般人認為攝影不說假話,但是攝影的真話有時也經不起考驗。作者抽絲剝繭有如偵探辦案讓我們看到觀看的奧妙。」──章光和(世新大學圖文傳播暨數位出版系教授)

「如同偵探辦案般地追索細節,著名紀錄片導演莫里斯對幾幅西方新聞/紀實攝影經典,進行了攝影、真實、造假之複雜關係的討論。莫里斯挖掘出英美攝影名家在其紀實現場動過手腳的事實,也追問美軍虐囚照片背後的醜陋語境,進而提出攝影在認識論上的重要問題。作者的調查與辯證,再次有力地說明了『照片揭露,也隱匿事實』的雙重性。對懷疑『有圖有真相』、尤其是還信奉這個迷思的讀者,都應該仔細閱讀此書。」--郭力昕(影像評論者、國立政治大學傳播學院副教授)

「在莫里斯的導引下,不管你是相機的操作者或一般大眾的觀看者,在觀閱的同時,所有力場,將隨探究攝影本質與真相裡不斷迴旋……」──簡永彬(攝影文化工作者)

所信即所見:觀看之道,論攝影的神祕現象
Believing Is Seeing: Observations on the Mysteries of Photography
作者:埃洛‧莫里斯(Errol Morris)
譯者:吳莉君
出版社:麥田
出版日期:2016-12-03
ISBN:9789863444046
定價:580元
特價:5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