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和你們同一國:一個偏鄉老師的真情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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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專文推薦一〈未竟之渡〉

專文推薦二〈山水有情,教育無私〉

作者序

【春風依舊】

深山來的孩子

阿嬤,我可不可以留下來

第一個大學學歷的分校老師

國文老師不打人

班導,橫越中橫而來

失去方向的高中生

期末考時的劇變

馬的!這是誰的旨意

【孩子,我和你們同一國】

安親班就要這樣K

毆打孩子的父親

孩子一錯再錯

老師要懂設計

師生互毆

偏鄉之子,努力為了離開家鄉

老師又不是神

故意留校的孩子

老師也可以認錯

愛心麵包好難吃

課表的主角是學生

讓犯錯變成學習

去死吧!基測

家庭訪問,每個都要去

資質好的孩子也需要關心

為學生提供舞臺

學校可以像溫馨的家

孩子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做不一樣的老師】

宿舍裡的大男孩

看不出師生界線的師生

我要緊張的感覺!過關才爽

愈難應對的愈好

老師也要是好演員

為了做一件蠢事而滿足

當導師真的很快樂

讀書要認真,活動也要認真

班遊非要不可

把不可能變可能

全校玩得最瘋的班級

【無法忘記的你】

煙霧裡,迷惘的眼淚

打一場網咖

謝謝二人組

在課堂上睡覺的孩子

我的幫派

來!丟我的鞋子

我有自己的課表

為自己蹺一堂課

陪伴困境中的孩子

重要時刻都有你們

兩個需要愛的女孩

有種來單挑啊!

特殊學生在普通班

離開學校以後,請繼續勇敢

只剩電視的家

別讓分數破壞了親子情感

倒數,翩然起舞

源泉文具行老闆娘

退而不休的一群

試閱內容

師生互毆

實習時,曾發生一件讓我記憶深刻的事情。

有一個班級時常鬧事,有次送公文路過,看到他們的上課情況,只有教室前面的同學是專心的,中間的睡覺,後面的打鬧,甚至有走動的情況。雖然只是匆匆一瞥,這一幕卻讓我難過許久。終於,我有機會到他們班上課,上課後十分鐘左右學生開始蠢蠢欲動, 而且在我轉身板書時,居然有人動起干戈。

教務組長把肇事的學生叫到教室外,一陣慌亂之後,學生竟然回到教室抓起椅子要砸組長,我連忙把他抱住,不讓他有機會將手中的椅子甩出去。組長一時火冒三丈,失去理智,與學生拳腳相向。學生掙脫跑出教室,揚言要去找棍子之類的東西,這時我也追了出去,把他拉住,同時要求組長別再靠近。

這件事情在隔天泛起更大的漣漪,因為家長堅持要告組長,他們不甘心學生在學校受到傷害。學校為了平息家長的怒火,帶著組長去學生家裡致歉,好不容易才讓這件衝突事件落幕。

風波過後,其實沒有人是贏家,老師低聲下氣免去了一場官司,家長贏得道歉卻失去了一個願意用熱血獻身教育的老師。那位組長跟我說:「明年一定要調離這個學校。」他抽著菸,口氣十分堅決,帶著些許無奈,我不知該說什麼,但知道他受了很重的傷。

如果家長只願意在發生大事後才配合學校,那麼最後的輸家一定是孩子和家長。這次事件老師固然有錯,但學生怎麼可以全身而退?難道不該為自己的暴力行為負起責任嗎?

這個學生又是什麼時候變成令人頭疼的人物?孩子不是突然說放棄自己就放棄,行為偏差是一段時間的醞釀,但家長注意到了嗎?

沒有人天生就想變壞,孩子是什麼時候開始認定「我就是壞小孩」?應該是從「沒有人記得他的好」和「不再期待他可以變好」。

只剩電視的家

小英是個想像力豐富的小女孩,戴著粗框眼鏡,嚮往演藝生活,喜歡聽歌、唱歌、看MV,總是顯得活力十足。她原本有個正常的家庭,國二時父母分居,她知道的那一天哭得很傷心,眼淚像壞掉的水龍頭,嘩啦啦地流。

我把她帶到靜謐的地方,讓她哭個夠,但面對這種情況,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我聽得出來她對爸爸的怨恨比較多。

「這就是你最近不回家的原因?」我已經聽許多人說她在外遊蕩。

「回去做什麼?回家只能看電視,爸爸很晚才回家,我沒飯吃。」她的語氣強硬。

「爸爸不給你飯吃?」我驚訝地問。

「他都下班回來才弄,以前都是媽媽弄的。」她還是一直流淚。

她坐在小短牆上,我站在她前面,她的眼淚有好幾滴滴在我的鞋子上,我拍拍她的頭說:「孝班是妳第二個家。」

聽我這麼說之後,可以感覺到她抽噎得更激動,在那瞬間,四周的樹林彷彿停止了呼吸,我也偽裝成一座石雕,靜靜地陪伴著她。

我知道媽媽對家庭的重要,她跟媽媽像姊妹一般,突然失去重要支柱,家不像家的, 的確讓人不想回去。沒有人可以聊天,沒有打鬧聲音的家,就像被電視占據的廢墟,連劇本都是別人的。

「不要因為這樣變壞,妳還有個家。」我真的希望她把持住。

我還是要她答應我,在外閒逛不要超過晚上六點半。她點點頭。

我找了時間去跟父親談,父親有很多無奈,他想對她好,卻不能不矯正她的偏差行為, 一矯正就變成嘮叨,孩子更希望媽媽可以回來,對在旁邊照料的父親愈來愈不耐煩,父女關係降至冰點。父親甚至以不給早餐吃,要脅她不要再跟媽媽聯絡。

「感情是大人的事情,我們很難懂得其中的道理。」我又找了機會勸她。

她卻眨眨眼,以非常不諒解的眼神看著我:「為什麼要趕走媽媽?」

「要妳跟不喜歡的人在一起,妳應該也做不到吧?我想妳的父母親就是遇到這樣的瓶頸,就讓他們好好解決他們的問題,不管他們最後的決定是什麼,愛妳的人還是兩個。」我盡量以她可以理解的方式解釋。

「聽說妳早餐都沒吃。」

她頭低低的,輕輕點了幾下。

「以後我吃什麼,你就吃什麼,不過東西從我家拿到學校已經涼了,大概不好吃,不要嫌棄,想換口味就說,不好吃也可以說,沒關係,我平常在家都會做早餐,多做妳的只是順手,不要覺得欠我什麼,我只是做我喜歡做的事情,知道嗎?」我輕描淡寫地說。

幫小英做早餐的期間,我每天都得提早到校,也要想辦法幫早餐保溫,若是開車,就不敢開冷氣。

很慶幸的,小英慢慢地回到原本的樣子,我感覺非常欣慰。

家對孩子來說是最重要的支柱,那不單單是睡覺的地方,而是心靈的寄託,家是他們的故事的起頭,也是日後遠行的出發點和終點,我衷心祈禱小英能有一個她想回去的家。

毆打父親的孩子

我常去中興新村的兒童公園,那裡恍若小朋友的天堂,可以追逐嬉戲。有個小朋友弄哭了別的小朋友,他的爸爸原本在一旁抽菸,見狀馬上衝過來,他握著拳頭,念念有詞。孩子馬上變成小羊,我彷彿看到他頭一轉,亮出脖子說:「爹,請下手,慢用。」

看到這一幕讓我相當難過,我可以選擇不跟那位父親做朋友,不要承受他的脾氣,但孩子沒辦法選擇父親,必須依附這樣的人,必須去適應,甚至模仿他。父親的喜怒哀樂將決定孩子的人格養成,顯然的,這位父親沒扮演好父親的角色。

每次面對遭受父親暴力的孩子,我總是滿腔怒火。我班上的學生小儒常常被他的爸爸毆打,同住的奶奶無法保護這個孩子。有一天,同學緊張兮兮地要我去看看小儒,我不敢大意,趕緊將小儒找來。

「衣服掀開。」我已經看見他脖子的傷痕。

他還在猶豫,我就自己動手了,我盡量溫柔,不讓他有痛的感覺,我問:「他打的?」

那時他背對著我,輕輕抽動,不知是點頭還是啜泣。

「為什麼?前面呢?」我輕輕放下他的衣服。

「也一樣。」

「為什麼?」我又問了一次,他不知道我多麼努力地壓抑著自己的憤怒。

「跟以前一樣,昨天喝酒,回到家已經十二點了,就叫我起床,然後用椅子砸我。」

「沒有原因?」

他搖搖頭。

「然後呢?」我盡量不看他的眼睛,怕看到什麼。

「我叫他不要打我,他還是一直打,只好跑出來。」

「住小仁家?」

「嗯。」他點點頭。

孩子半夜應該和媽媽或爸爸相擁而眠、說著囈語,或者抱著棉被,想著明天早餐吃

什麼。但對小儒來說,昨夜何其漫長,我不忍想他是如何拖著身子,走過未央的夜。

「老師,千萬別打電話回家,他應該還在睡覺,如果他知道我跟你說,一定會繼續。」他沒說出「打」,大概還想保留跟父親之間氣若游絲的關聯吧,我只好點點頭。

我致電輔導室,看看有沒有什麼資源可以幫忙,輔導室說可以跟社會處聯絡。掛上電話之後,我腦中想著小儒拎著包包被社會處帶走的樣子,身後是哭泣的奶奶,而爸爸可能在一旁放肆咒罵。

孩子走了,可以走到哪裡?安置?走不了的奶奶又會如何?

我應該按照程序通報,但僅僅通報對孩子是負責任的嗎?如果小儒畢業後讀建教合作的學校,應該可以脫離這個環境,奶奶也不用擔心,但離畢業還有一個學期。

幾經考量,我還是決定打電話給家長,暗示他我知道這件事情。

「請問是小儒家長嗎?」電話響了一會兒才有人接。

「我是,是有什米代誌?」口氣有點不耐煩。

「有件事情必須讓你知道一下。」我故意讓這些字很清楚地傳遞出去,而他好像知道我的用意。

「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去學校。」

沒多久,他來了,身高超過一百八十公分,滿臉醉意,距離一公尺尚嗅得到酒味。

「你是安怎?」家長不客氣地問我。

「沒有,我只是要讓你知道小儒受傷了。」

「那是他自己不小心的,又不是我打的。」

「我知道,他也說是他跌倒的。」

「那你打電話給我做啥?」他語氣比較緩和了。

「如果不是他自己跌倒的話,我這邊需要通報,有些手續要跑,這些我必須讓你知道。」我盡量避開一些刺耳的字眼。

「就跟你說他自己跌倒你聽不懂?」他突然又冒起火來。

「我知道,但還是必須讓家長知道學校會怎麼處理,到時候警察也會介入,這樣比較麻煩。」我一直暗示他我知道的是另一個情況,故意把「警察」搬出來說。

「我就跟你說他是跌倒的。」他的口氣不再咄咄逼人,有點求饒。

「我知道,他是不小心跌倒的,他也這麼說,今天記得帶他去看醫生。」

「好啦,我知道。」他轉身之後就吹起口哨。

小儒知道我找家長來,很緊張地跑來詢問對話內容,接著他懇求我:「老師,今天可以陪我回家嗎?」

「好啊,第八節之後等我,我載你回去。」

他家的巷子不夠大,車子得停在路旁,我們沿著巷子走,他講了些小時候的事情,好像那些事是昨天才發生的,但愈靠近他家,他的聲音越小。

「你會怕嗎?」

「不會。」他很心虛地搖頭。

「不用緊張,如果我頂不住了,要記得跳進來幫我。」我笑笑地跟他說。

他沒有點頭,尷尬的笑了。

他到家的第一件事是找奶奶,確定奶奶不在,他就不敢在房裡穿梭。我想既然來了,再跟家長見一面也好,他應該也清醒了。

果不其然,他在後院,坐在機車上,吊兒郎當的說:「老師,你來啦。」

「是啊,陪小儒回來。」

「你放心啦,我不會打他啦。」他別過頭去。

「我知道,只是陪他回來。」

我和小儒一起走出巷子口,他好像也希望我陪他見過家長,現在他心情看起來比較輕鬆,對我說:「楊哥,謝謝。」

「別想太多,如果苗頭不對就要跑,你應該跑得贏,不要笨笨地被打,知道嗎?」我故意比了動作,他笑了。

我看著這條淺淺的巷子,不知道這靜謐之處,半夜的回音大不大?

隔天,小儒帶來口信:「我爸叫你別管我家的事。」

我說:「我只是做我該做的事情。」但這番話他應該不敢傳回他爸爸那裡。

我打了電話給奶奶,問問她的意見。最後,奶奶說:「這個囝仔很可憐,看他姑姑願不願意收留他。」

「先撐過三年級,畢業後讀建教合作的學校,就可以過自己的生活。」我建議奶奶。

轉過去兩三個月,奶奶又把他轉回來,姑姑沒辦法照顧他太久。這樣的孩子大概是上輩子沒燒好香吧,我只能安慰他:「這是上天給你的考驗,唯有通過考驗,才能面對接下來的挑戰。」

但我心裡想的卻是:去他的考驗!爸爸喇賽卻變成他的考驗,是要考成羅漢還是神仙?去他的考驗!

煙霧裡,迷惘的眼淚

一日放學,我獨自在圖書館整理書籍,突然聽到窗外細細的說話聲音,走近,看到兩個學生在抽菸。

「阿湯、小潘,你們在做什麼?」我刻意用低沉的音調說話。

他們沒想到此時圖書館還有人,驚慌失措地趕緊把菸丟了,轉頭看到是我,臉色才稍稍回復。

「老師,拜託你,別跟老師說好嗎?」

「我也是老師啊!」我故意申明自己的身分。

「你不一樣,你比較好。」他們求情似的說。

「好,不過你們得告訴我為什麼抽菸。」

已經放學了,我想先拋開學校的規定,如果我將這件事情呈報上去,對他們抽菸的習慣應該沒什麼幫助,先好好談談,搞不好可以幫助他們。

我從圖書館的窗戶跳出去。

他們不知道是沒看過老師跳窗戶,還是覺得我的技術很好,兩個人都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看著我。

「喔!老師,身手不錯唷。」阿湯說。

小潘吃驚的問:「老師也會跳窗戶?」

我走過去先「巴」了他們的頭,然後說:「不然你們以為老師只喝露水嗎?我以前上課也會打瞌睡哩。」

接著,我攀著他們的肩,跳了起來,他們比我高半顆頭,被這麼一壓,馬上清楚我的動機,三個人同時坐在地上。我們經常在下課後一起打籃球,有一定的默契。

我先問他們畢業以後有沒有什麼想做的事情,結果已經是國三的兩個人,還不知道要升學還是就業,這實在很可怕。我想引導他們思考,便先問問他們的家庭狀況。

阿湯的媽媽很早就離開他了,他說:「我要讓爺爺奶奶過好一點的日子。」

他的孝心讓我很感動,其中也有詫異的成分,因為他竟然沒有提到爸爸,隨後他的談話給了我答案。

「我恨我爸爸,就是因為他,我媽媽才離開我的,而且他常常打我。」他說到傷心處, 眼淚撲簌簌地流下,小潘受到他影響,也難過地哭了起來。

看到他們倆哭成這樣,我很驚訝,他們是學校的田徑選手,身強體壯,一向是令同學害怕的人物。

等到他們的心情平復後,我對他們說:「你們以後也會成為人父,要記得現在的心情, 你們剛剛正在做讓自己小孩傷心的事情。」

聽完我的話,他們說會努力戒菸,以後也絕不喝酒。

我知道這些話也許不會成真,不過不代表他們現在說的話是騙人的。當椰子樹的影子被夕陽拉長後,我們以樹枝在地上寫下承諾,那一幕,永遠留在我的心中。

家庭訪問,每一個都要去

當同學知道我要家庭訪問,他們都說:「老師,你不要來啦。」卻又很開心地告訴我說他家在哪,我想他們對「老師來我家」是有期待的。

「不用擔心,到家裡,我絕對不會說你壞話,有事情我們在學校好好解決,我只是要去讓你家長看看我長得帥不帥。」他們總是噓我,說我很不要臉。

到了成績好的學生家,家長直說:「老師,你不用來啦,我們家的很乖。」雖然這樣說, 還是聊了一、兩個小時。我相信見面三分情,家長將孩子送到學校,至少要知道導師是什麼樣的人,三年可不算短,見過面,彼此有個了解才好。教育的連結不能只有老師跟學生,家長的助力也可以成為學校的能量,家長相信老師,教育效果自然可以事半功倍, 而且贏得家長的支持,老師在學生面前說話也才有分量。

除了得到家長的支持之外,到學生家裡看看,能更了解學生狀況,輔導時有方向,能準確切入問題核心。家庭訪問可以觸及到一些在學校看不到的問題,很多家訪讓我看到幾個在校看似沒問題的同學,其實大有問題。

有個董姓同學,她很乖、很愛笑,我到了她家才發現她家裡的情況非常辛苦,我一進門就看到媽媽在客廳的針車上工作。

「老師,抱歉,家裡比較簡單。」媽媽不好意思地說。

「不會不會。」

此時突然從後方的小臥室傳來一聲:「老師你好。」

「那是孩子的爸,已經躺很久了,都靠我這台針車。」媽媽的口氣好像一台很久沒上油的針車。

家訪結束,董同學陪我走到巷子口,我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畢業後讓自己多吃點苦,幾年之後妳就可以幫媽媽一點忙。」

她輕輕地點點頭,那時巷子外面的車毫不留情地呼嘯而過。

回到班上,我刻意跟學生宣導技藝的重要性,並且將自己幻想的理髮師經驗跟他們分享:「我的腰際會有三把刀:剪刀、剃刀、刮鬍刀。開始套上,刷刷刷,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剪完之後,食指套著剪刀轉,幾圈之後收回腰際,像西部牛仔收槍。再將剃刀撥出,越過頭頂,右手伸出食指、拇指,接住,恰恰恰,俐落又迅速。最後拔出刮鬍刀,削! 鬢髮應聲落地。」我故意在這時候停住。

看著同學目瞪口呆,我蹦出一句:「人客,五百!」同學們回神後響起一陣鼓噪。

「如果我當理髮師,就是這麼帥!」我挑著眉毛說。

畢業後,董同學選擇建教合作方式完成學業,有次回來找我聊天:「老師,你看我的手,洗一顆頭三十元,還要掃地,很晚才能睡覺。」

「累不累?」我們坐在學務處外面的欄杆上,微風迎面吹來。

「還好,我要把手藝學好!」她神采飛揚的模樣跟那雙手好像是兩回事。

還有個羊咩同學,家訪時只有阿嬤在,住的地方很簡單,客廳就是餐廳,而廚房就是浴室,阿嬤很不好意思地說:「地方很簡陋,沒地方坐,歹勢。」

「拜託一下,阿嬤,看到你我就很高興了,別這麼說。」

看完環境之後,我問羊咩:「平常都在哪裡看書?」

「在這裡。」阿媽指著電視後面的小書桌。

「阿嬤看電視,你看書嗎?」羊咩點點頭,不好意思地笑。

「阿嬤,這樣不行,孩子三年級了,他功課還可以,妳要讓他看書。」

「老師,你都這樣說了,晚上我就不要看電視。」阿嬤笑嘻嘻的回答。

簡單聊過之後,阿嬤跟著學生送我出來,她對我說:「老師,我孫子可以遇到你這樣的老師真幸運。」

「阿嬤,妳這樣說就對了,我真正不錯。」我很有自信地比個讚,三個人就在屋簷下笑開了。

家訪確實滿辛苦的,有次晚上十點多才走出學生家門,家長貼心準備的便當還端在手上。如果你問我:「家庭訪問有必要每個都去嗎?」我一定給你一個很肯定的答案:「是的!每個都要去!」

商品簡介

一個深山來的孩子,在困頓中求學,遇到了許多真心愛他的老師,把愛的種子埋在他的心中。

他長大後,依照阿嬤的遺願,成為一位老師,這才發現和學生一起努力、歡笑、悲傷,使他的生命豐富而有價值。

在教育現場的一次次衝擊中,他不斷思考也不斷反省,漸漸摸索出一套屬於自己的教學方式,和堅定的教育理念。

書中回首一路走來的教學歷程,他無法忘記的臉孔和感激的人太多,所以寫下歷歷往事,用以紀念,並鼓勵自己繼續勇敢向前。

這不只是一本自傳,更是一場教育理念的宣示。作者堅持信念、莫忘初衷,重啟了我們對人性、對教育、對未來的無窮希望。

作者簡介

楊傳峰

現任彰化二水國中學務主任,他來自深山,從小刻苦自勵。

成為老師後,積極營造班級和校園的快樂學習環境,希望學生能把學校當成另一個家,

他讓學校學生三年的蹺課率,從每個人平均十三節降為三節,他「抓得住學生」,

深獲家長、當地父老與各界人士讚揚。

教學過程中,他屢屢獲獎。

2013年教育部師鐸獎

2013年彰化縣特殊優良教師金質獎

2012年教師會SUPER教師獎

2011年教師會SPECIAL教師獎

2010年默默耕耘獎

2009年教育部校園線上閱讀教材甄選優選

2008年正向管教範例優選

名人推薦

推薦者(依姓氏筆畫排列)

SUPER POWER教師獎、《老師,你會不會回來》作者 王政忠 專文推薦

嘉義大林國中校長 林基春 專文推薦

國民及學前教育署署長 吳清山

彰化二水國中校長 黃仲平

教育部部長 蔣偉寧

「這樣的陪伴,對於在青春歲月中踽踽獨行的孩子而言,是多麼珍貴而難得。」

──Super Power教師 王政忠

「面對紛亂的教育現場及學生愈來愈多元的問題,相信這本書會是我們教育人員極具參考價值的一本書。」

──大林國中校長林基春

孩子,我和你們同一國:一個偏鄉老師的真情筆記
作者:楊傳峰
編者:顏少鵬
出版社:時報文化出版企業股份有限公司
出版日期:2013-11-27
ISBN:9789571358611
定價:280元
特價:9折  252
其他版本:二手書 21 折, 60 元起